它很難,
所以,
想必你一個人就更難了。
我們從金華街金山南路口開始走。
在華光社區的邊緣是一塊房屋仲介許買家一片沃土的廣告,諷刺地。
幾乎每一戶人家都是空屋,我們稍稍窺視了他們的信箱,裡頭有些宗教性文宣、以及稅額徵收信,我們不知道這些信件的新地址是哪裡,或者它們只是一些再也沒有主人的死信。
一戶空屋的大門微頃,說大門,也不過是兩片木板釘成的暫時而脆弱的的保衛。我們輕推,裡頭全是垃圾、酒瓶、煙盒、藥包、飲料罐,也有破掉的枕頭、消氣的輪胎等等。地面全是樹葉鋪滿,但這裡不是柯林和瑪麗的秘密花園。
我們接著走到司法新村,是一大塊呈現四方形的區域,一扇一扇的窗戶朝外,頗有監獄之感。我們一度以為是因為星期六補課補班的原因而裊無人煙,但外頭拆除的冷氣框顯示,它們全是空屋,一座空村。
我們抱著探險的心情入內,空間規劃從外而看與一般公寓並無不同,鋼鐵大門,一孔一孔的信箱夾,但幾乎所有門牌上都貼死『本空屋請勿擅自入內及堆置物品』。
大門都是鎖死的,唯一一棟被撬開了,入內後看得出這道門曾經被木棍卡住、床墊擋住、電線綁死。一樓進去看起來是廚房,或是公共區域,一樣都是家中垃圾(但卻好像有整理過似的,並非四散各地,而是積在牆角)。還看得見冰箱、曬衣區,抬頭一看,好似香港電影『功夫』中那個祥和村落的縮小版,若這些地方還住著人,肯定沒有誰不認識誰,肯定過年時熱鬧非凡的吧。但這裡,一個人也沒有。我拍著照,心裡卻害怕著,回家後不知道照片裡的窗口會不會有什麼看著我。
我們大著膽爬上二樓,格局也和一般公寓無異,甚至更大,裡頭是客廳和臥房,一樣四散的垃圾、床墊,我們不知道是什麼讓原先的居民這麼快速地人去樓空,倒也不像是搬家,因為裡頭的櫥櫃還新得很,廢棄的家具擋住我們不能進入臥室,也罷,不知道會看到什麼。
L'insouciance est le seul sentiment qui puisse inspirer notre vie et ne pas disposer d'arguments pour se défendre.
-- Françoise Sag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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